崇祯十七年的秋天对于整个大明北方而言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黄金丰收季。得益于“土地赎买”政策的全面推行,数以千万计的农民第一次从地主的束缚中解放出来,成为了耕种着“国家承包田”的自由农。
而李睿创建的“国营农场”体系则为他们提供了从良种、化肥到水利灌溉的全方位技术支持。当秋风将中原大地染成一片金黄之时,一场由崇祯皇帝亲自提议的别开生面的“皇家秋收节”在北京西郊的“皇家第一模范农场”隆重举行。
清晨的阳光洒在广阔无垠的田野之上。一望无际的玉米地里一人多高的秸秆上挂满了沉甸甸的、如同黄金般饱满的玉米棒子。
微风吹过金色的波浪此起彼伏,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丰收的甜蜜香气。
崇祯皇帝朱由检今日没有穿他那身庄重的龙袍,他换上了一身由李睿特意为他准备的轻便的蓝色工装,脚上穿着一双由橡胶制成的黑色高筒雨靴,他的头上甚至还戴着一顶用来遮阳的草帽。
那副模样不象是一位九五之尊的帝王,倒更象一个即将要下地干活的富家翁。
“陛下,您真的要亲自下地?”王承恩看着自家主子这身“离经叛道”的打扮脸上写满了担忧。
“有何不可?”崇祯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他拍了拍自己脚上那双充满了弹性的雨靴笑着说道,“李爱卿说了今日不分君臣只分劳力。谁掰的玉米多中午谁就能多吃一个鸡腿。”
他的身后是同样换上了一身干练装束的长公主朱媺娖和一群同样是满脸新奇与兴奋的皇子、公主们。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李睿和他麾下的“政务院”六部九卿。
这些往日里在朝堂之上威严无比的大人物们此刻也都和皇帝一样换上了统一的蓝色工装,一个个都显得有些滑稽却又充满了干劲。
“陛下,爱卿们,”李睿这位今天“农家乐”的“庄主”笑着指着眼前那片望不到头的玉米地宣布道,“比赛规则很简单。
一个时辰为限,以家庭为单位进行比赛。
最终收获玉米重量最多的一组将获得由我辽西皇家食品厂提供的‘至尊零食大礼包’一份。”
“预备——开始!”
随着李睿一声令下,一场在大明历史上绝无仅有的“皇家掰玉米大赛”正式开始了。
崇祯皇帝一马当先冲进了玉米地里。他学着旁边农技员教的样子一手抓住沉甸甸的玉米棒子,另一只手用力向下一掰。
“咔嚓”一声,一个金灿灿的颗粒饱满的玉米棒子便被他成功地掰了下来。
“哈哈哈哈!”他看着自己手中的“战利品”发出了自登基以来最畅快也最开怀的大笑。那笑容里没有了帝王的威严与孤独,只有一种最纯粹的属于一个普通人在收获了自己劳动果实之后的简单的快乐。
“父皇!您看我!”不远处长公主朱媺娖也娇笑着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玉米棒子。她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脸上却洋溢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健康而又动人的神采。
整个皇家农场都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皇帝、大臣、公主、太监,所有的人都忘掉了自己的身份忘掉了朝堂之上的烦恼。他们弯下腰将自己的双手沾满泥土,他们在辛勤的劳作中亲身地感受着这片土地的馈赠和丰收的喜悦。
一个时辰后比赛结束。结果自然是由李睿带领的“身强力壮”的武将组毫无悬念地获得了冠军,而崇祯皇帝的“皇室组”虽然收获不多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笑容。
中午的午宴没有在华丽的宫殿里,而是直接在田间地头摆开了流水席。一口口巨大的行军铁锅里“咕嘟咕嘟”地炖着香气扑鼻的土豆炖牛肉和猪肉炖粉条。
一张张长条桌上摆满了刚刚从地里掰下来的最新鲜的煮玉米和烤得外焦里嫩的红薯。所有人无论君臣无论男女都拿着一个大海碗排着队自己打饭。
崇祯也端着一个碗排在队伍里。他看着前面一个同样在排队的皮肤黝黑的普通农夫忍不住开口问道:“老乡,今年的收成如何啊?”
那农夫回头一看见是一个面生的“员外郎”倒也热情,咧嘴一笑露出了两排大白牙。
“好!那还能不好?!”他的声音洪亮无比,“托李帅和陛下您的福!今年风调雨-顺又有了‘国营农场’的先生们指导,俺家那十亩承包田一亩地至少能收八百斤的小麦。
刨去上缴的一成公粮和买化肥、种子的钱剩下的都是俺们自个儿的。不仅够全家吃上一年白面馍还能剩下不少馀粮卖给供销社换成银票呢!”
“等到了冬天俺家那小子还能去铁路工地上做短工,一天就能挣五十个铜元。这日子”他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才找出了一个词,“有盼头!”
有盼头。这三个最朴实也最真挚的字眼如同一股最温暖的洪流瞬间就流遍了崇祯的四肢百骸。他看着那农夫脸上那发自内心的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的笑容,他的眼框再次湿润了。他知道自己和他那位“爱卿”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午宴之后李睿又带着崇祯参观了农场旁那座刚刚才落成的“皇家农业科学院”。在这里崇祯看到了更多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神迹”。
他看到了在玻璃温室里即便是-在寒冷的北方也能拙壮成长的来自南洋的香蕉和菠萝。
他看到了在实验室里科学家们正在用一种名为“杂交”的技术培育着更高产更抗病的全新的水稻和小麦品种。
他甚至还亲眼通过一台高倍显微镜看到了存在于土壤之中那些能帮助植物生长的微小的“根瘤菌”。
“陛下,”李睿指着眼前这片充满了“科学”与“奇迹”的土地笑着说道,“工业能让我们的国家变得强大,而农业则能让我们的国家变得安稳。
只要我们能让天下的每一个百姓都吃饱饭,那么这个帝国便拥有了足以抵御任何风暴的最坚实的基石。”
崇祯静静地听着。他看着眼前这个不仅能为他锻造出最锋利的剑更能为他耕耘出最肥沃的田的年轻人,他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知道只要有这个年轻人在,他和他所守护的这个古老的帝国就一定能迎来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千年盛世。
而此刻他和李睿都不知道,就在他们沉浸在这片丰收的喜悦之中时,一支悬挂着“米字旗”和“三色旗”的由数十艘这个时代最先进的“风帆战列舰”组成的“英荷联合远征舰队”已经悄然地越过了马六甲海峡。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个胆敢挑战他们“海上马车夫”和未来“日不落帝国”海洋霸权的神秘的东方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