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千风的指尖刚触到石门的刹那，林婉儿的裙角便扫过他的手背。

湖水的凉意顺着石缝渗进来，他侧头时，正撞进她眼底那汪化不开的幽潭。道你想问什么。声音比镜湖的风还轻，发间青玉簪子在水下折射出细碎光斑，\"三年前你在村头救我时，这簪子就认了你。

秦千风的呼吸一滞——廊道四壁浮着流动的光带，左边是他前世在医学院值夜班的场景：无影灯下泛白的手术刀，消毒水味里母亲发来的\"记得吃胃药\"的短信；右边则是异界高尔村的黄昏：十岁的自己蹲在晒谷场数蚂蚁，秦康扛着锄头喊他回家吃饭，灶上飘着母亲熬的竹荪汤。

秦千风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石壁。

可我在高尔村遇到真正的林医女时，她快咽气前把命种塞进了我心口。开衣领，锁骨下方有个月牙形的淡疤，\"她的记忆、她的痛，让我成了'人'。

廊道深处传来类似心跳的轰鸣，秦千风感觉晶核在丹田发烫。

他望着林婉儿交缠的命纹，突然想起三年前她跪在雨里给老猎户止血，血浸透了她的袖管，她却笑着说\"医女的手，该暖着别人\"。

原来那时她就藏着这样的秘密。

秦千风的耳力在命力运转下暴增，他听见三里外丹霞宗演武场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那是白璃的玉哨，只有遇到镜妖复制体时她才会用这种方式示警。

同一时间，林婉儿的银锁碎片突然刺入掌心。

她迅速咬破指尖，在石壁上画了道血符：\"白璃和墨云在查被替换的长老，我今早留了密信在她枕头下。腾起淡青色火焰，映得她的双命纹更加清晰，\"她们用命源香引复制体显形，燃命砂是墨云阿爷的配方\"

廊道外的镜湖突然掀起巨浪。

秦千风的瞳孔收缩——水面倒映出玄真子的身影，可那身影的命纹是扭曲的暗紫色。他低咒一声，就要冲出去，却被林婉儿拽住。

秦千风的脚步顿在光门前。

影子的话让他想起十岁那年高烧昏迷时，也听过类似的声音。是唯一的本体？

林婉儿的双命纹突然剧烈震颤，暗红纹路里渗出黑血。

她踉跄两步，撞进秦千风怀里。吞噬我的命种\"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原来当年那个医女，也是命运之眼的棋子\"

秦千风抱着她后退，后背贴上光门的刹那，影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急切：\"抓住她的命纹！

快！

他下意识扣住林婉儿锁骨处的双命纹，指尖传来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柳叶纹软得像春芽，暗红纹却糙得磨手。

林婉儿的血滴在他手背上，烫得他倒抽冷气。

林婉儿的银锁碎片突然全部刺入她掌心，血珠溅在水晶球上，发出清越的脆响。

秦千风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体内破壳而出，那是比双命纹更纯粹的光，白得近乎透明。

这是他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林婉儿的指尖点在他气海穴上，命力如钢针般刺入。

意识消散前，他听见光门另一侧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还有某种古老阵法启动时的嗡鸣——那是命种祭坛的方向。